第115节

&esp;&esp;如今已出现了圈养式养猪，把猪圈起来投喂，待养大了再杀掉卖钱。但这种已经属于大猪了，不是裴莺要的小猪。

&esp;&esp;就当裴莺失望时，她听到几声哼哼。

&esp;&esp;“卖小豕喽，有人要买小豕吗？今日刚在城外抓到的，价格不贵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听着这吆喝声，心花怒放，立马遁着声音过去。

&esp;&esp;不远处有个猎户打扮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根绳子，绳子往后延伸，绑住了五只黑皮小猪的脚。

&esp;&esp;五只小黑猪在地上哼哼叫，一个个浑圆像小瓜，可见之前伙食不错。

&esp;&esp;看到是小黑猪，裴莺毫不意外。

&esp;&esp;如今的猪都是黑皮的，且是有牙的那种，小白猪是在二十世纪末才引进培育。

&esp;&esp;“这五只小豕多少银钱？”裴莺问价。

&esp;&esp;那壮汉猎户见裴莺打扮富贵，本想诈她一笔，但又见陈渊等人腰间带了刀，打扮不似寻常人，只好老实报价。

&esp;&esp;裴莺听了价格，转头问陈渊：“陈校尉，这个价格合适否？”

&esp;&esp;陈渊：“差不多。”

&esp;&esp;猎户偷偷咽了口吐沫，庆幸方才自己没有漫天要价。

&esp;&esp;“这五头小豕我都要了。”裴莺直接给他清盘。

&esp;&esp;“嗳好好。”猎户大喜。

&esp;&esp;五头小猪交给卫兵，两个牛高马大的卫兵直接抱着小猪走。

&esp;&esp;要买的小猪买到了，裴莺打算离开，但当她转身时，她身旁的陈渊陡然开口：“夫人，有些不对劲。”

&esp;&esp;裴莺疑惑，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裴莺看向四周，她在肉市里，周围人来人往，有吆喝着卖肉货的，也有欲要买荤腥的买客。

&esp;&esp;很热闹，和裴莺所认知的市场并无差别。

&esp;&esp;陈渊目光扫过周围，一切如常，仿佛方才的那一瞬只是他的错觉。

&esp;&esp;然而有过裴回舟被司州斥候抓走的前车之鉴，如今陈渊丝毫不敢放松。

&esp;&esp;上次裴回舟被抓，是对方抓错了人。其实那次就算救不回裴回舟，对大将军也没什影响，左右裴回舟不过是个小商贾，且与他们幽州军毫无关联的商贾。

&esp;&esp;若是裴夫人被带走了……

&esp;&esp;“裴夫人请随我来。”陈渊沉声道。

&esp;&esp;陈渊仍是面无表情，但裴莺却无端从他脸上看出几分凝重。

&esp;&esp;当即裴莺也不多问，直接点头。

&esp;&esp;陈渊对周围卫兵打了个手势，而后护着裴莺，一直将人送到集市口，再送上马车。

&esp;&esp;马车的帏帘还未完全落下，陈渊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冷芒从远处飞来。

&esp;&esp;陈渊猛地抽出腰间挎刀，“铮”的挡下那支飞驰而来的箭矢，而后侧头对抱着小猪的卫兵说：“你速回郡守府，将此事告知大将军。”

&esp;&esp;那卫兵果断应声，他本是抱着小猪的，当下将小猪塞进后方那辆专门用于装载辎重的马车中。

&esp;&esp;放下小猪，卫兵再翻身上马，然而这时他的左右两个侧方各飞来两只长箭。

&esp;&esp;能被陈渊挑出来，那卫兵自然是身经百战，他迅速拔刀挡下一支长箭，另一支后仰以背贴马身险险再躲过。

&esp;&esp;对方并不止放两箭，后面陆续有来。

&esp;&esp;一支长箭射中了马身，那卫兵座下骏马瞬间发狂。

&esp;&esp;第一支长箭射出时，集市已乱成一片。

&esp;&esp;以麻布为垫摆摊的小贩，将麻布四角利落一收，提着包裹就走。那些将肉摆在小木台上售卖的屠户，赶紧双手展开将肉圈到自己这方，再拨到下方的木篓里，背着木篓也赶紧跑。

&esp;&esp;本欲买荤腥的买客更不必说，直接拔腿而逃。

&esp;&esp;一片混乱。

&esp;&esp;布衣跑光后，那些伪装之徒如枯竭河水下的石块，迅速露了出来。

&esp;&esp;陈渊目光一扫，至少三十之数。

&esp;&esp;是比他们的人要多些，不过现在在城中闹市区，这片动静很快就会吸引来守卫军。

&esp;&esp;只要支撑到守卫军来便可。

&esp;&esp;“裴夫人，莫要从马车里出来。”陈渊对车里的裴莺说。

&esp;&esp;裴莺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两侧的帏帘都放下了，裴莺看不到外面，但听得见。

&esp;&esp;她听到有人惨叫，听到兵器碰撞的铛铛声，听到摊位被砸烂之响，还听到大概是刀剑入肉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嗖——”

&esp;&esp;一支长箭刺破帏帘从窗牗飞入，带走了大半的帏帘，撩起的冷风将裴莺的帷帽掀落，最后钉在了她侧边的厢板上。

&esp;&esp;裴莺闭了闭眼，不敢看外面。

&esp;&esp;这时，她乘的马车忽然动了起来，有人在前面驾马急行。

&esp;&esp;马车动得急，裴莺一把抓住软座旁的凭几稳定身形。

&esp;&esp;“裴夫人，集市空旷不易躲藏，我送您去就近的茶舍或食肆。”是陈渊。

&esp;&esp;他的声音平静无波，仿佛方才的刺杀不足为道。

&esp;&esp;裴莺镇定了不少，“好。”

&esp;&esp;牵车的马匹是好马，很快载着裴莺来到一间食肆。

&esp;&esp;陈渊从前座驾车位下来，“请裴夫人暂且在此处躲避。”

&esp;&esp;裴莺自车厢里出来时走得急，忘了戴帷帽，然而此时时间紧迫，也顾不上折回去拿了。

&esp;&esp;除了陈渊之外，他身旁还有一名卫兵一同护在裴莺身侧。

&esp;&esp;后方追来的“布衣”看见裴莺下车这一幕，不少皆是一愣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郡守府。

&esp;&esp;过大江急行至书房，道是求见大将军。

&esp;&esp;书房门紧闭，守卫的士兵对过大江说：“大将军与公孙先生等人在房中议事，若非要事，后面再来报。”

&esp;&esp;过大江怔了怔，眉头打结。

&esp;&esp;大将军和公孙先生等人谈的定是要事，可是裴夫人遇袭之事……

&esp;&esp;这孰轻孰重？

&esp;&esp;过大江脑中划过一道